早見和真《無罪之日》

(評分:7.0)

◆ 收錄本屋大賞得獎作家辻村深月兩千字長文解說,深度解析本作魅力
◆ 臺灣犯罪作家聯會Zenky、林庭毅、喬齊安,惡之根Podcast節目主持人Troy 齊聲聯名推薦


原名:《イノセント・デイズ》(2014)

 

(本文為尖端出版合作之書評,經審核後確定於「迷誠品」主題專欄刊登。很開心順利刊登書評,在此感謝尖端的邀稿合作!也歡迎想要做類型小說/社會議題/歷史等相關書評宣傳的各家出版社朋友來找我合作喲!^0^)

 

◆ 第68屆《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》長篇及連作短篇集部門得獎作品
◆ 曾改編2018年日本WOWOW電視劇,由知名演員竹內結子、妻夫木聰聯袂主演
◆ 作者跨海力挺!收錄「給臺灣讀者的話」、精緻複製簽名,打造作家.早見和真書系

 

「……因其毫無悔意,且證據極為可信,被告判處死刑!」
「我、我活在這世上,真是對、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
田中幸乃,三十歲,因涉嫌縱火燒死前男友的妻女,六年前遭判處死刑定讞。

稍嫌不自然的面容與低下的出身,對比犯案時的心狠手辣,讓「整形灰姑娘殺人事件」一時甚囂塵上,成了最轟動的社會新聞。

但儘管犯下世人難容的罪刑,幸乃在判決當天也只留下一句道歉。

「她一看就是這樣的人。」
「像這種殺人犯就應該被判處死刑!」

隨著事件曝光,大眾批評聲浪不斷,但這一切在獄警的佐渡山瞳眼中,似乎都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。她認識的田中幸乃纖細、安靜,更像一縷孤單的幽魂被囚禁在紛擾的世界。

而在幸乃倒數的生命裡,曾與她有過交集的婦產科醫生、青梅竹馬、異父異母的姐姐、國中同學,以及前男友的友人也逐漸回憶起他們和幸乃的過去——

究竟,少女為何會成為死刑犯?
她所追求的又是什麼?

「無論如何,我都相信妳……我需要妳。」
「不被需要,對我來說比死更可怕。」

 

我的尖端出版《無罪之日》迷誠品書評刊登紀錄!

標題:是執法如山,還是未審先判?《無罪之日》對人性投下不信任票的尖銳詰問

作者:喬齊安(台灣犯罪作家聯會成員,百萬書評部落客,日韓劇、電影與足球專欄作家。本業為製作超過百本本土推理、奇幻、愛情等類型小說的出版業編輯,並成功售出相關電影、電視劇、遊戲之IP版權。興趣是文化內涵、社會議題的深度觀察。)

 

月暈效應,是一個心理學名詞,是指人們會根據第一印象,推論他人的整體特質。亦即,我們對他人的認知,往往係基於侷限的資訊,以偏概全而來。如果初步印象是好的,那麼這個人通常會被正面的光環圍繞,所做的一切都會被賦予正面評價。反之亦然。
人是不理性的,偏見讓我們可以很容易恨一個人,或者很容易不恨一個人。在死刑,那就是生與死的差別。
──唐福睿《八尺門的辯護人》(2021)

 

年初筆者正在閱讀《無罪之日》時,關於2000年謝志宏案(又稱歸仁雙屍命案)的最新消息也恰好公布:2019年獲釋的死囚犯謝志宏共遭關押6,834天,台南高分院判賠3,417萬元,創下台灣冤獄史上最高的國家賠償金紀錄。
 
謝志宏之所以一審判決就遭判死刑,在於他聲稱第一次做筆錄時遭不當刑求而自白認罪,在第三次筆錄在律師陪同下才得以說出真相。就連法醫鑑定報告一開始也出錯,認定死者的傷口為二人所為,直到六審的法醫鑑定才修正為「刀傷無法判定行凶人數」,擺脫他被認定是共犯的「鐵證」。
 
前七審,謝志宏都遭判死刑,2018年才在監察院監察委員王美玉協助下翻案,最終在隔年的再審後逆轉宣判無罪。但這十九年來身陷囹圄虛耗的光陰、罹患精神焦慮、與家人飽受的折磨,自非賠償金能夠彌補的。
 
台灣在2009年引進兩公約後,近年最高法院判決死刑定讞、法務部執行死刑案件的次數逐漸減少,更於2021年首度創下「雙掛零」的紀錄,也被部分法界人士批評為政府似乎已傾向廢死立場。死刑制度存廢爭論不休,原因便是現今鑑識調查、司法審判皆無法排除冤獄的可能。只要死刑仍在,就隨時會產生冤枉送命的無辜良民。曾身居日本刑事法學界最高權威的團藤重光法官,便因波崎事件自己下達的判死悔恨,晚年轉變為提倡「為防止冤罪,只能廢除死刑」絕對廢死思想的反主流派。
 
日本犯罪推理小說的社會派作品中,對冤罪與死刑問題常有深入的探討。並非老掉牙的「遏止犯罪論」,東野圭吾在《空洞的十字架》(2014)便以受害者家屬的角度發表死刑之所以必須存在的理由:
 
「有人認為,可以用終生監禁代替死刑,但這些人完全沒有理解遺族的感情。即使判處終生監禁,凶手還活著,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,每天吃飯、和別人聊天,也許還有興趣愛好。光是想像這件事,對遺族來說,就痛苦得想死。所以,在此一再重申,遺族絕對無法從死刑判決中得到任何救贖,對他們來說,凶手的死是理所當然的事。俗話常說,『殺人償命』,但對遺族來說,凶手的死根本不是『償還』,只是走出傷痛這條漫漫長路上的某一站而已,而且,即使經過了那一站,也無法看到未來的路,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克服什麼、走向哪裡,才能夠得到幸福。但如果連這種為數不多的歇腳站也被奪走,遺族到底該怎麼辦?廢除死刑,就是這麼回事。」

 

日本的法界也跟台灣一樣受過不少批評,如司法流程、媒體環境長年忽視受害者家屬的權益與心聲,1997年的「酒鬼薔薇聖斗事件」受害者土師淳一家遭受的巨大傷害便蔚為話題。在一連串檢討後的司法改革,2007年先是修正刑事訴訟法,創設了「被害人參加制度」,終於讓被害者本人與遺族不再被排除在法庭之外,擁有與檢察官一樣陳述意見與質問被告的權利。2009年更正式引入等同陪審團的裁判員制度,令一般市民也得以參與審判,期讓判決更貼近民情。
 
值得留意的是,確如東野所言,暴力犯罪的受害者家屬幾乎都希望行凶者被判處死刑,判死是遺族應得的「權益」。但現實中警檢司法就算歷經改革,調查與審判過程是否真能一絲不苟、符合程序正義卻還是很大的疑問。《空洞的十字架》發表隔年,2015年榮獲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肯定、並在2018年翻拍為日劇的《無罪之日》,作者早見和真便藉由數個旁觀角色的第一人稱敘事,緩緩道來一個關於「殘酷女性殺人犯的一生」——田中幸乃的生命故事,傳達「定罪」這件事背後隱藏的可能性。

 

(因轉載篇幅有限,剩下的一半多內容就再麻煩大家進入迷誠品的專欄連結點閱觀賞了,非常感謝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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